听着程樱的叙述，三言两语便带过了自己的童年，吴缺便知道其中略过了多少困苦。
他在吴家过得也差，但与程樱相比，不得不说他过得太好。
至少在明面上，吴家还是得认他的身份，只是不给他什么好处而已。
还有老庖、绣娘，可以温暖吴缺的心。
程樱就不同，她完全是一个人过来的，这样艰苦黑暗的人生，不是言语可以概括得出的。
令吴缺震撼的是，程樱不但没有因此走向黑暗，反而活得越发积极向上，尤其是她说要报答九阳神城的人，更是令吴缺咋舌。
不过他唯一有点不赞同的是，那些照顾她生意的人，也不见得都是善良……可能就是单纯的嘴馋吧。
毕竟能吃到合法的龙肉，实在是非常稀罕的，这玩意儿被帝尊列在食谱最上层一列。
帝尊时代之后，纯血龙族被列为保护神兽，不允许任何修士染指，违者必定会横死于斩仙台上！
“呵。”吴缺揶揄了一下，立刻收敛，觉得此刻吐槽这个不好。
那些人中，肯定也有可怜程樱的人，好人肯定是存在的，吴缺也不至于怀疑任何人。
“所以你一直呆在九阳神城？”吴缺转开话题，这太悲伤了。
“是呀，这里很好，四季温暖，有大神坐镇也很安全。”
“没想过出去闯吗？”吴缺道。
程樱摇了摇头：“听闻成仙路都很危险，我若死了，九阳神城的人再也吃不到龙肉了。”
“……”吴缺沉默，请恕他很难理解，程樱的这种报恩的逻辑。
不过求同存异，程樱自己要做的事情，显然很明确，她是个正常的修行者，吴缺也没看出她被人下过幻术。
“既然是报恩，为何要卖……”吴缺闭嘴，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太好。
“你是想说，为何卖这么贵吧？”程樱顿时哂笑，指着吴缺，看了出来。
“你们这些新来的，我才收一块仙源一个包子，九阳神城本地人我收费很少的。”
“新来的？”吴缺点了点头，“是了，九阳神城里有合法的龙肉吃，只怕整个成仙路独一份，慕名而来的人太多，你也得设置一下门槛，不然能给自己全切片儿了。”
“那可不，哈哈哈……”程樱笑了笑，很是自豪自己的餐饮事业做得如此红火，已经成了成仙路中一个极有名的打卡点。
吴缺也笑：“现在呢，你有些成就了，龙族那边还不接纳你吗？”
“帝尊阁倒是早已撤掉了我叛逆后人的身份，承认了我，不过龙族那边……”程樱苦笑。
“他们多半嫌弃你，觉得你卖龙肉，打了整个龙族的脸。”
“是啊……算了，不说他们了，说点开心的事情，你呢？你从来到这个世界，到现在为止，是怎么过的？”程樱无所谓地笑了笑，旋即将话题转向吴缺。
她还不知道，吴缺就是东皇，因为东皇二字才是公开的吴缺的名号，世人很多不知吴缺二字。
只有帝尊阁内部人员，才知道东皇名为吴缺。
吴缺哂笑：“说起我的话，可能你会更不开心……我过得……很好。”
他想了想，还是没说自己童年，直接说了出道以来的经历。
程樱已经很苦了，她很善良，吴缺不想让她为自己的身世，也感到悲伤。
于是，说得全是风光的一面，正所谓报喜不报忧，让自己的朋友伤心可不是一个爷们该做的事情。
“哇？”听着吴缺的“传奇”故事，程樱喜笑颜开，不断鼓掌较好。
尤其是吴缺说到那一段，在源气古星界中，镇杀大帝，横推禁区的故事，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。
“哇……这么说来，你才不到百岁？”程樱突然怔住，意识到自己这个同乡，“你他娘地还真是个天才！”
不经意间，又暴露了自己女汉子的一面。
吴缺毫不介意，故意炫耀：“准确地说，距离五十岁都差一点儿。”
“五十岁不到的绝世？”
“你……你是东？”程樱瞪大眼珠子，她再不闻窗外事，也知道潜龙榜。
吴缺竖起食指，嘘了一声，暗示她不要多说，并且设置神念结界，屏蔽他人窥视。
“我是东皇。”吴缺笑呵呵地炫耀着。
“哇，你好厉害！”
两人像是两个小孩子，没有谁觉得谁高人一等，只是单纯为彼此感到高兴。
程樱的一双大眼睛里，满是崇拜，两手拖着腮帮子：“原来东皇居然是我的同乡……嘤嘤嘤……我这头龙算个屁呀，我都来这儿一万多年了……”
吴缺也道：“一万年的半步绝世，你也很厉害了。”
程樱也在四重天，这个年龄段的四重天仙王，确实也很优秀，可以说是天才。因为没有人收她为徒，没修行强大的天功却还能如此优异，可见她血脉之力与悟性都极强。
自学成才的半步绝世，吴缺叹息：“你若有良师，或许可以成为大神。”
“没关系呀，反正我也不出战，要那么强干什么……不过强大一些也好，肉质更鲜美哟！”程樱开心地道。
“对了，你怎么不吃，包子都快凉了！”程樱蹙眉道。
吃？
吴缺苦笑，这还怎么吃？
让我吃自己同乡的肉？这波操作怎么也说不过去吧？
“凉不了，太阳这么大……”吴缺笑了笑，伸手去拿筷子，夹了一个还在冒热气的包子。
九阳神城天气真不赖，两人聊这么久，包子都还没凉，换成气海关那湿冷之地肯定不行。
吴犹豫起来。
“你是不是嫌弃，觉得这是我的肉，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吃？”
程樱故作不开心：“你吃吧，很好吃的，我自己也吃。”
“啊？”吴缺瞪眼，然后就看见，程樱当真拿起一个包子，自己咬了一口。
吴缺看呆了！
这波，这波什么鬼？
程樱挤眉弄眼，笑道：“这波叫，自产自销！”
吴缺被她的乐观打败了，从未见过任何一个，如此乐观积极的女孩儿。
吴缺动心了。
不是色心；是赞赏，是认同。
突然，吴缺道：“你资质这么好，不好浪费了，不如我教你天功秘法，帮你正修行前路……就当是感谢你请我吃包子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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