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南以为佛凡影是好人。
至少是一个看起来很凶悍的，但是名字和品行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人。
但是没有想到的，佛凡影才是自己见到的最为强悍的人。
这个人，竟然是专门来杀自己的。
即使是戴着面具的自己，即使是现在的纪南，他清晰的大脑也无法让他去理解和面前这个佛凡影的对视。
纪南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应该试试吗？
尝试一下，这个所谓的佛凡影，到底是否能杀了自己？
这是纪南心中的想法，但是佛凡影看起来却更加的轻松。
因为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，很明确。
可是纪南不知道，纪南不知道他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，他的出现，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杀了自己。
就在两个人相对无话的时候，佛凡影抬起手来，淡淡道：“先生这是怎么了？害怕了吗？”
纪南的眼珠子转动了两下，然后耸了耸肩：“害怕？我这个人，至少现在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只是想要知道，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？你的出现就是为了杀了我吗？”
听见这话，佛凡影倒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，然后朝着纪南一步步走过来。
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，他们都觉得这是大战前的一触即发。
但是只有纪南和佛凡影知道他们两个人要干什么。
纪南能够从佛凡影身上感觉出来的，是一种悲痛和可惜，但是却未能感受到丝毫的杀意。
最让纪南觉得惊讶的，就是佛凡影身上那种让他觉得不可理喻的一种……悲情。
就好像他们是很好的朋友，他们两个人之间，准备分手一半……
这时候，佛凡影走到了纪南的面前，对着纪南伸出手来。
“你不会真的就以为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杀你的力量吧？”
听见这话，纪南真想一拳头直接砸在他的脸上，难道刚才的话不是你说的？
很快，佛凡影就给出了一个解释。
“当然，现阶段，就只有我一个人有杀你的力量，但是接下来，将会出现更多的能够杀了你的人。”
“那个所谓的元一，拥有和你一般的力量，但是如果他没办法杀了你的话，他就永远无法成为你。”
“他现在离开后，所要去学习的，其实就是杀了你。”
“当这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，他肯定会拥有杀了你的力量。”
就在佛凡影想要喋喋不休地解释的时候，纪南抬起手来。
这个动作让佛寒山这些人有些紧张，他们都身体紧绷，准备在纪南动手的时候，冲上前来。
但是纪南没有动手。
他的手指只是很轻松地点在了佛凡影的脑门上。
接着，纪南的眉眼之间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所以说，我到底是谁？”
当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即使是佛凡影，整个人也紧绷起来。
因为他只要是想到了那个身份，想到了那个名号，也会感觉到震撼。
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，只要是会听见那两个子的人，肯定是会震撼的。
因为任何人都明白，只要这两个字出现了，那就证明所有一切都被掌控了。
这就是纪南想要知道的。
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。
纪南淡淡地看着佛凡影，他的情绪看起来都有些无聊了，可是佛凡影还是没有说话。
很快，佛凡影开口了。
这是他在发现了纪南的烦躁之后出现的表情。
“我不能说。”
这是佛凡影给出的答案。
纪南的嗤笑声音从面具下来出来了，那双眼睛看起来也格外的轻蔑。
可是即使如此，佛凡影的眼神依然坚定。
他们两个人的身份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过来。
纪南原本应该是恐惧的人，因为他现在是会被杀死的，而佛凡影就是可以杀了他的那个人。
但是现在，纪南反而成为了审讯的人，而佛凡影则是成为了被审问的人。
所有的一切，当纪南的表情发生变化的时候，当佛凡影的身体紧绷的时候，就发生了变化。
纪南放下了自己的手，他双手很自然地垂放在身侧，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佛凡影。
但是实际上，他的双拳紧紧地捏在一起，因为他想要打人。
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，佛凡影也知道，现在的纪南内心的震撼和无奈。
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。
或者说，佛凡影才是真正无奈的人。
“你觉得我能杀了你吗？”
这是佛凡影问纪南的问题。
纪南张开双手，实在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冲动，大声吼叫道：“难道不能吗？你本身就是拥有杀了我能力的人，即使你的孩子甚至无法撼动我的身体，但是你依然能够杀了我！”
他直接贴在了佛凡影的脸上，用脸上的黑铁面具，给佛凡影传递过去了那种清冷的感觉。
“你本身就是为了杀我而存在的，而你也将会来杀我的，不是吗？”
纪南深呼吸了一口，他的双手甚至在颤抖，就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一般。
而佛寒山的那些手下，心中很清楚，要不是佛凡影的话，纪南早就爆发了。
纪南放下了自己的双手，继续盯着佛凡影。
最后，佛凡影还是妥协地垂下眼眸，转身朝着远处走去。
佛寒山不是很理解，他冲上前来，站在了佛凡影的身边：“父亲！为什么不杀了这个……”
佛凡影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儿子的意思，径直朝着远处走去。
“没错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？”
但是如果这个问题是纪南提出来的话，那他就有必要回答了。
佛凡影停下来，但是并没有转身。
即使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的他，此时也感觉到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沉重。
“因为恐惧。”
佛凡影淡淡地讲出了这样几个字，然后继续朝着前方走去。
这时候，一直跟在佛凡影身边的佛寒山也明白了。
纪南或许真的会被杀死，而他的父亲或许也真的可以杀死纪南。
但是那也只是可能……
在纪南的身上，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，最后得来的……
只能是自身的毁灭。
这才是这些人应该忌惮的。
因为恐惧，纪南深知这四个字的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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