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，我们医院已经很久没有接收这么严重的病人了。”院长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那她这个样子，还有救吗？”柯珂小声问。
院长点头又摇头：“估计难。”
柯珂：“……”
从医院回去，柯珂心情复杂。她该不该打电话给柯佑秦，告诉他肖薇现在的境况？就算不是孩子的妈妈，只是一个普通人，他也不能这么绝情吧？
可是她也没见过那孩子，也没有证据孩子就在柯佑秦那里，她该怎么开口呢？
“柯珂，你什么时候来工作室，柯总过来找你。”柯珂还在回去的路上，突然接到苏哲的电话。
“柯总过来找我？我马上就到了，你让他先坐一下。”柯珂舒了口气，正好她也有事找他。
柯佑秦不是一个人来的，他身边带带着个孩子，差不多两岁的样子，见到柯珂，怯生生地望着她，躲在柯佑秦身后。
柯珂猜想，这个孩子，应该就是柯佑秦和肖薇的孩子。
“柯总，您今天来找我，有事吗？”柯珂试探地问。
“柯珂，我今天过来，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。”一个多月不见，柯佑秦好像比以前瘦了，脸色也不是太好。
“嗯，只要我能帮上忙的，我一定会帮。”柯珂点头。其实算起来，柯佑秦还是她的叔叔呢。爷爷死了，也没有人能证明她的身份，这样的亲戚关系，不认也罢，反正她也没想跟他们分家产。
柯佑秦给柯珂讲了一个故事。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男孩儿，从小和妈妈住在廉租房里，廉租房只有几平米，妈妈白天到处给人打工，晚上回来给他做饭洗衣服，他们的日子过得万分艰难。
后来有个有钱男人过来找他们，说给妈妈一笔钱，要带小男孩儿走，可是妈妈不同意。那个男人走了，他们又过了几年艰难的日子，后来妈妈生病了，需要钱治病，这个小男孩儿不得不去求那个男人，那个男人开出的条件是，必须要小男孩儿跟他回去。
小男孩儿跟他回家了，可是妈妈还是没救过来，她病的太重，没过多久就去世了。男孩儿一直在想，如果当初他早点离开妈妈，妈妈或许不用那么辛苦，也不会生那么重的病。可是说什么都晚了，妈妈的死，是他一辈子的痛。
柯珂知道，柯佑秦说的这个小男孩儿，是他自己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，谁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谴责别人。柯佑秦带走孩子，可能是不想让肖薇那么辛苦？肖薇带着两个孩子，的确很辛苦。可是他又怎么知道，肖薇是怎么想的？他或许想不到，肖薇会变成今天这样。
柯珂也把前天在动物园听到的故事，说给柯佑秦听。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，就算再苦，又有谁舍得割下这块肉？
“柯珂，东东想他妈妈了，你能不能安排他们见一面？”柯佑秦摸摸孩子的头，小孩子很怕生，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。小家伙时常哭着说要找妈妈，有时候哭得他心碎，没办法，他只能带孩子过来找肖薇。
“肖薇她……”柯珂不知道该怎么说。肖薇现在的样子，只怕会吓到孩子。
“怎么，不方便吗？”柯佑秦问。
“没有，我先打个电话。”
柯珂起身，给张院长打了个电话，问他现在能不能带孩子过去见她，张院长说可以。孩子是她发病的根源，说不定孩子可以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。
柯佑秦开车去了精神病医院，路上柯珂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肖薇现在的状况，柯佑秦一言不发。
当初她没想拉这个女人下水，是宫铭那个阴险小人，当初给他下了药。
他们过去的时候，肖薇正在病房外晒太阳，看上去还算正常。孩子跟在柯佑秦后面，甚至都不认得他妈妈。
“肖薇。”柯珂小声叫她的名字。
肖薇缓缓抬起头来，暗淡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。她扑过来，一把掐住柯珂的脖子，仿佛要将她碎尸万端一般。
“柯珂，你去死吧！”肖薇死死掐住柯珂的脖子不放，咬牙切齿，仿佛用尽了力气。
“肖……”柯珂被掐着脖子，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呼吸都快呼吸不过来了。
“柯珂！”柯佑秦从后绕过去，将肖薇劈晕。
柯珂猛喘了几口气，才缓过来。肖薇这会儿也被医生给按住了，打了镇定剂，口中依旧念叨着，要杀了柯珂。
小家伙被吓到了，躲在柯佑秦怀里大哭不止。
“肖薇，我没有恶意，我是带孩子来见你的，你的孩子已经找到了。”柯珂拉着小孩子的手，缓缓走到肖薇面前。
“孩子，什么孩子？滚，都给我滚！”肖薇眼神空洞，夸张地笑。
“爸爸，她不是我妈咪，不是我妈咪。”小孩子吓得大哭。
柯珂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，孩子的出现没有唤醒肖薇，反而让她变得更糟，即便打了镇定剂，她的情绪依旧不稳定。
“裴太太，您先带孩子离开吧，再留在这里，病人的情绪更难控制。”医生又给肖薇加大了剂量。
“柯珂，我们先离开吧。”柯佑秦也没有办法，这个女人已经疯了。
现在怎么办？肖薇不认这个孩子，让柯佑秦把他带回去？柯珂也不知道怎么办了。
“柯珂，给你添麻烦了，我先带孩子回去？”事情也超出了柯佑秦的控制。
“要不，先让孩子住在我家？我们去的时候，可能正碰到她发病，要不再等等，等她正常的时候我们再过去？肖薇那么想念孩子，她不会不认孩子的。”
“爸爸，我要回家，我们回家好不好？”小家伙受了惊吓，也不敢找妈妈了。
“宝贝，要不要住在阿姨家，阿姨家还有个小哥哥，哥哥去上学了，晚上会回来，你们可以一起玩。”柯珂不想功亏一篑。肖薇不想见到她，是因为心里恨她，虽然她也不知道肖薇为什么恨她，难道因为裴慕白？
肖薇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裴慕白的，如果裴慕白带着那个孩子去见她，肖薇会不会就没有那么抗拒了？可是裴慕白还在国外，明天才会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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